第三章似曾相識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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據說,金陵世勳寧國府沈府中,自寧國公死後,長子沈代便襲了官,又娶了金陵首富蘇家之女蘇氏,這沈代好說也是個情種,自娶了蘇氏過後,除了之前的兩房妾室通房,便再沒有納妾。
可惜成親二十餘載,那蘇氏除了頭胎生的公子,名喚沈玉,此後便再沒有產子過。沈府其餘兩位妾室也只是陸續生了幾位小姐,不曾有過公子。因此,與秦家的小少爺秦非遲一樣,沈玉便成了沈家唯一的男嗣。
要說這沈玉也是個傳奇,一出生便大哭不止,一開始沈府人都覺得很正常,有些剛出生的嬰孩若是不哭,便有窒息的危險,還要將其抽打至哭為止。誰知沈玉竟哭了一天一夜也沒停,無論怎麽哄都哄不了。
這時恰逢有個僧人路過沈府,想討碗稀粥,沈府向來樂善好施,老夫人又十分信仰佛理,盡管全府上下都被那剛出生的小公子折磨得身心憔悴,還是請那僧人進府吃了頓齋飯。那僧人聽見小公子的哭聲,好奇問了原因,算了因果,便雙手合十,緩緩道:“小公子來歷不小,初入紅塵,因缺了一塊本命的美玉,所以哭鬧不止。”
隨後便掏出一塊五彩通透的美玉,為小公子戴上,還為其取名沈玉。沈玉這才停止哭鬧,抓著脖子上的玉咧開嘴嘻笑起來。
老夫人本就信佛,如今聽得僧人說這沈玉來歷不小,便愛如珍寶。
然而,沈玉周歲時,沈代老爹便要試他將來的志向,便將那世上所有之物擺了無數,與他抓取。
誰知他一概不取,抱著一位膚白貌美的小丫鬟哭鬧不止,沈代老爹便大怒了,說:“將來酒色之徒耳!”因此便大不喜悅。獨那祖母還是命根一樣待他。
此後,沈玉便一發不可收拾了,每日與家中女眷姐姐廝混,絲毫不顧及什麽男女有別君子之道。
如今長到了十八歲,雖然行為與尋常人很不一樣,但其心思縝密,聰明乖覺處,百個不及他一個。又因著生了副絕世姿容,家世顯赫,金陵不少女子做夢都想嫁給他。
想不到這樣奇葩的人物,竟叫秦良玉給遇見了,金陵民風向來開放,而現在因著那沈玉的出現,已又不少少女們跑來在沈玉身後排成一行,毫不羞澀地打量著這位來歷不小的玉公子,七嘴八舌道: “哎呀,這位就是傳說中的金陵第一美男子沈玉嗎?他可真是好看啊……”
“是啊,當真是好俊雅的郎君,有一種翩翩出塵的感覺。只是看上去好像病怏怏的,也不知是不是好看不中用……”
“你們真是笨死了,沈府女眷眾多,人家沈公子每日與那麽多美人廝混,體力不止比尋常人好多少倍,怎麽會不中用?”
聽著這些亂七八糟的話,那沈玉身邊一位冷面美人原本就陰沈的臉又黑了幾分,終於忍不住斥道:“公子面前,豈容放肆,你們這些鶯鶯燕燕們快點退下去!”
這時,那沈玉突然“啊”了一聲:“清姐姐,這些姐姐並無惡意,對我也只是單純的欣賞而已,你可莫要怪她們。”
那些女子見沈玉都開口替她們說話了,腰桿也硬了起來,趾高氣昂地說道:“就是,我們又不是沈府的人,你區區一個丫鬟,憑什麽指使我們退下?”
“哼,不過是個丫鬟而已,還真拿自己當女主子了?”
很快,周圍便又吵鬧了起來。
秦良玉便站在一邊,雙手抱胸,一副看好戲的樣子。
都說三個女人一臺戲,這裏現場這麽多女人,唱的還是女人間最激烈的戲碼,她倒要看看,那沈玉該如何收場。
只見那沈玉突然用一塊手帕捂著嘴狠狠地咳了兩聲,臉色刷的一下便白了,眼框漸漸的便緒起了淚水:“沈玉不知做錯了何事,才惹來姐姐們的眾怒,為何會是如此,沈玉,沈玉真的,真的不知……”
任何一個正常的女子,在看見這樣一個美男子哭得這樣梨花帶雨時,也會忍不住心生憐惜,漸漸的,周圍那些不和諧的聲音便也停了下來。甚至還有不少女子一顆少女心完全被哭化了,還一個勁兒地柔聲安慰他。
對此,秦良玉卻是一陣惡寒。她從小便與金陵大大小小的街頭地痞廝混,之所以能坐到現在這金陵小霸王的位置,全憑一股猛勁兒,甚至許多男子打起架來,都不及她這十幾歲的小女子兇猛。卻偏偏遇見沈玉這種只知道哭哭啼啼的白蓮花,她心裏便只剩下鄙夷了。
打發走那群嘰嘰喳喳的少女們後,沈玉原本一副哭哭啼啼的模樣,立即便轉為不正經的嬉笑,眉眼彎彎,尤其是看那破衣僧人時,更是雙目放光。
以前秦良玉被逼著念書時,曾見過這句話,印象十分深刻,所謂“天然一段風騷,全在眉梢,平生萬種情思,悉堆眼角”,拿來形容此時的沈玉,便再合適不過了。
只見沈玉指尖輕輕挑著破衣僧人攤前立著的“美玉尋緣”字樣,慢悠悠地問道:“和尚,你這玉尋的是有緣人,恰好我這名字裏帶了個‘玉’字,我可算有緣人?”
僧人微微一笑,正要開口,突然一個聲音打斷道:“名字裏帶玉的人多了去了,難不成這些人都是有緣人?”
沈玉聞聲看去,迎面走來一個女子,初春的陽光泛著淺金色的光澤,照在她烏黑的發髻和朱紅色的翠煙衫上,有一瞬間的背光,令得那女子的眉眼看起來模糊了一下,然而,下一瞬,膠凝,呈展,沈玉終於看清那女子的臉,肌若凝脂,氣若幽蘭,一顰一笑動人心魂。
如此,癡癡看罷,沈玉因笑道:“這位妹妹……我曾見過的。”
秦良玉好笑道:“胡說,我何曾見過你?”
沈玉又道:“雖然未曾見過,然我看著面善,心裏就算是舊相識,今日只作遠別重逢,亦償不可。”
“這話你對幾個人說話?”秦良玉問。
沈玉楞了楞,才道:“很多,但只有對你是真心的。”
“哦。”
秦良玉點點頭,心下便了然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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可惜成親二十餘載,那蘇氏除了頭胎生的公子,名喚沈玉,此後便再沒有產子過。沈府其餘兩位妾室也只是陸續生了幾位小姐,不曾有過公子。因此,與秦家的小少爺秦非遲一樣,沈玉便成了沈家唯一的男嗣。
要說這沈玉也是個傳奇,一出生便大哭不止,一開始沈府人都覺得很正常,有些剛出生的嬰孩若是不哭,便有窒息的危險,還要將其抽打至哭為止。誰知沈玉竟哭了一天一夜也沒停,無論怎麽哄都哄不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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隨後便掏出一塊五彩通透的美玉,為小公子戴上,還為其取名沈玉。沈玉這才停止哭鬧,抓著脖子上的玉咧開嘴嘻笑起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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誰知他一概不取,抱著一位膚白貌美的小丫鬟哭鬧不止,沈代老爹便大怒了,說:“將來酒色之徒耳!”因此便大不喜悅。獨那祖母還是命根一樣待他。
此後,沈玉便一發不可收拾了,每日與家中女眷姐姐廝混,絲毫不顧及什麽男女有別君子之道。
如今長到了十八歲,雖然行為與尋常人很不一樣,但其心思縝密,聰明乖覺處,百個不及他一個。又因著生了副絕世姿容,家世顯赫,金陵不少女子做夢都想嫁給他。
想不到這樣奇葩的人物,竟叫秦良玉給遇見了,金陵民風向來開放,而現在因著那沈玉的出現,已又不少少女們跑來在沈玉身後排成一行,毫不羞澀地打量著這位來歷不小的玉公子,七嘴八舌道: “哎呀,這位就是傳說中的金陵第一美男子沈玉嗎?他可真是好看啊……”
“是啊,當真是好俊雅的郎君,有一種翩翩出塵的感覺。只是看上去好像病怏怏的,也不知是不是好看不中用……”
“你們真是笨死了,沈府女眷眾多,人家沈公子每日與那麽多美人廝混,體力不止比尋常人好多少倍,怎麽會不中用?”
聽著這些亂七八糟的話,那沈玉身邊一位冷面美人原本就陰沈的臉又黑了幾分,終於忍不住斥道:“公子面前,豈容放肆,你們這些鶯鶯燕燕們快點退下去!”
這時,那沈玉突然“啊”了一聲:“清姐姐,這些姐姐並無惡意,對我也只是單純的欣賞而已,你可莫要怪她們。”
那些女子見沈玉都開口替她們說話了,腰桿也硬了起來,趾高氣昂地說道:“就是,我們又不是沈府的人,你區區一個丫鬟,憑什麽指使我們退下?”
“哼,不過是個丫鬟而已,還真拿自己當女主子了?”
很快,周圍便又吵鬧了起來。
秦良玉便站在一邊,雙手抱胸,一副看好戲的樣子。
都說三個女人一臺戲,這裏現場這麽多女人,唱的還是女人間最激烈的戲碼,她倒要看看,那沈玉該如何收場。
只見那沈玉突然用一塊手帕捂著嘴狠狠地咳了兩聲,臉色刷的一下便白了,眼框漸漸的便緒起了淚水:“沈玉不知做錯了何事,才惹來姐姐們的眾怒,為何會是如此,沈玉,沈玉真的,真的不知……”
任何一個正常的女子,在看見這樣一個美男子哭得這樣梨花帶雨時,也會忍不住心生憐惜,漸漸的,周圍那些不和諧的聲音便也停了下來。甚至還有不少女子一顆少女心完全被哭化了,還一個勁兒地柔聲安慰他。
對此,秦良玉卻是一陣惡寒。她從小便與金陵大大小小的街頭地痞廝混,之所以能坐到現在這金陵小霸王的位置,全憑一股猛勁兒,甚至許多男子打起架來,都不及她這十幾歲的小女子兇猛。卻偏偏遇見沈玉這種只知道哭哭啼啼的白蓮花,她心裏便只剩下鄙夷了。
打發走那群嘰嘰喳喳的少女們後,沈玉原本一副哭哭啼啼的模樣,立即便轉為不正經的嬉笑,眉眼彎彎,尤其是看那破衣僧人時,更是雙目放光。
以前秦良玉被逼著念書時,曾見過這句話,印象十分深刻,所謂“天然一段風騷,全在眉梢,平生萬種情思,悉堆眼角”,拿來形容此時的沈玉,便再合適不過了。
只見沈玉指尖輕輕挑著破衣僧人攤前立著的“美玉尋緣”字樣,慢悠悠地問道:“和尚,你這玉尋的是有緣人,恰好我這名字裏帶了個‘玉’字,我可算有緣人?”
僧人微微一笑,正要開口,突然一個聲音打斷道:“名字裏帶玉的人多了去了,難不成這些人都是有緣人?”
沈玉聞聲看去,迎面走來一個女子,初春的陽光泛著淺金色的光澤,照在她烏黑的發髻和朱紅色的翠煙衫上,有一瞬間的背光,令得那女子的眉眼看起來模糊了一下,然而,下一瞬,膠凝,呈展,沈玉終於看清那女子的臉,肌若凝脂,氣若幽蘭,一顰一笑動人心魂。
如此,癡癡看罷,沈玉因笑道:“這位妹妹……我曾見過的。”
秦良玉好笑道:“胡說,我何曾見過你?”
沈玉又道:“雖然未曾見過,然我看著面善,心裏就算是舊相識,今日只作遠別重逢,亦償不可。”
“這話你對幾個人說話?”秦良玉問。
沈玉楞了楞,才道:“很多,但只有對你是真心的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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